一致對外，把憋在心裏的火氣散了之後，熙峰道君和江道君相處地自然、融洽了很多。

江子恒和姜如意辦雙修大典的事，由熙峰道君和江道君敲定，除了當天他倆要出面之外，這前頭的準備過程看著和他倆似乎沒有多大的關系。

他們兩個的雙修大典，那就是淩雲宗和玉華山的大事，既因為他倆的不凡資質，也因為他們的師傅都是兩派舉足輕重的存在。在玉華山倒是還好，江子恒統共沒有出現過幾次，但是淩雲宗，很多人都是見過沈隨心的。要是只說姜如意和江子恒的婚事倒也罷了，但是說姜如意是天天的生母，這就……挺為難江道君了。

實在也是因為兩個人的差距頗大，靈根、資質、修為、性格、容貌……幾乎沒有共同點。既然解釋不了，江道君就很霸氣地決定，不解釋了。反正他們自己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行，至於別人，就讓他們雲裏霧裏地去猜去吧。

百裏墨在玉華山穩固了修為之後，就回了淩雲宗，這聽說了江子恒和姜如意的事情之後，又來了玉華山，同行的，還有上官玥。和姜如意沒有太大的關系，他們都是來找江子恒的。

“子恒。”

“江師，師叔。”

自從知道了沈隨心的事情之後，姜如意這還是第一次見百裏墨，想起自己曾經被百裏墨買下給江子恒療傷，姜如意就很不舒服，好像自己當時不是一個人，而是一枚丹藥或者高階靈植。至於上官玥，姜如意依稀還記得她在江子恒跟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模樣，那個梨花帶雨，我見猶憐的，“你和他們聊聊，我帶天天去那邊走走。”

“女主子，那個女的不是好人。長得比你都醜，嚇壞了江真君怎麽辦？”某蛟的嘴是真快，他們還沒走幾步遠，他的話都已經說完了。

某蛟的前頭一句話，姜如意還聽得頗順耳，後頭的，姜如意轉過頭盯著某蛟看了一眼，某蛟立馬從儲物袋裏拿出了口罩，往嘴上一扣，前爪費力地往自己的類龍角上系蝴蝶結，眼神可憐巴巴的，動作慢慢的，試圖讓姜如意說一句‘算了’。

“上官奶奶是不大好。”天天很讚同地點了點頭。

“上官……奶奶？”姜如意回頭看了一眼青春靚麗，貌美如花的上官玥，實在沒法把她和奶奶這個詞兒聯系在一起。

“小龍說的呀，她都一百多歲了，年紀大的足夠做我的奶奶了。”

姜如意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年紀，可能會比上官玥年輕一些，因為她的資質明顯比上官玥好，不過她是幾經波折才結的嬰，這個年紀也早就過了一百歲了。希望天天不要突發奇想問她的年紀吧，她不想騙他，不如還是不告訴他算了。

但是天天不問，不代表不會有人告訴他，比如某個一直都很多嘴的。姜如意於是很認真地傳音了某蛟，警告他不許把她的年紀告訴天天，不然……

後頭的話，姜如意沒有往下說，那是給某蛟一點兒想象的空間，最好他怕什麽，就想象成什麽，但是某蛟呢……一副很迷惑不解的模樣，總覺得姜如意是不是沒有熟練掌握好傳音這門技術，所以才說了一半就沒了聲了。

見天天依賴地靠在姜如意懷裏，百裏墨和上官玥的心裏都有些不好受，百裏墨是替沈隨心不值，上官玥是替自己不值。

自用服用了凝神丹之後，百裏墨的記憶斷斷續續地回歸，經歷過神識受傷，百裏墨已然能體會沈隨心當時那種任人宰割的不忿卻無奈的心情，他其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般了不起，一個意外就能把他打回原形。

“子恒。”百裏墨才剛開口，江子恒已經阻止了他，“百裏，你先去旁邊等一會兒，我和上官師侄先說會兒話。”

“你今天過來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百裏墨走到神識範圍之外後，江子恒開了口。

“師、叔，你當初拒絕我的時候是怎麽說的，你還記得嗎？你說你對不起沈隨心，要一個人帶大天天。”

“嗯，我說過。”

“那你現在突然說要和姜如意舉行雙修大典，是因為姜如意比我厲害嗎？”

“是。”江子恒不想和上官玥說太多，這是他和姜如意自己的事。與其讓她諸多聯想，不如順著她的話說，反而更能讓她死心。這也算全了他們之間那麽多年的情誼了。

“為什麽不能是我，我保證我也能做得很好的。我可以答應你，以後不要自己的孩子，就把天天當做我們的孩子，這樣不行嗎？”

“這一點上，如意會做得比你好。”畢竟天天是她親生的。

“你會後悔的，我保證，你一定會後悔的。”

目送上官玥走遠之後，百裏墨走到了江子恒面前。

“我也要叫你師叔嗎？”

“你說呢？”

“你要和姜如意結成道侶，我沒意見，但是你們不該騙天天，不該抹殺沈隨心的存在。那樣，她太可憐了。”

江子恒之所以想先和上官玥說話，就是因為他想和百裏墨坦白姜如意就是沈隨心的事，於江子恒來說，百裏墨是兄弟一樣的存在，這樣的事，不該瞞著他，但是聽過他的這一番話之後，江子恒有些猶豫了。

“結成道侶，是我和如意的事，你有沒有意見，並不重要。至於天天，我和如意都沒有騙他。”後頭的話，江子恒沒有繼續往下說。

“你們沒騙他？可是我怎麽聽宗內的弟子們傳，說你要和天天的娘親結成道侶呢？天天的娘親分明是沈隨心，這個你我都知道的，宗內的很多弟子也都是知道的，天天現在還小，你們也許還能糊弄他一下，等他長大了呢？哦，我明白了，你以後不會讓天天回淩雲宗了是嗎？你要讓他待在玉華山？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。”

“天天是我兒子，我不會害他。只要隨心，你什麽時候開始，這麽護著她了？”

“若是你有我一樣的經歷，你也會護著沈隨心的。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，真是糟糕。她去都去了，不會影響你和姜如意什麽，你們又何必連名字都不給她留一個呢？”

“其實……”江子恒正想把事情說開，就看到姜如意笑了，“百裏你先等等，我一會兒回來和你說。”

姜如意呢，反正閑來無事，把儲物袋裏頭的玉盒翻了幾個出來，教天天認靈植。這才剛教完一個，才說了第二個的名字，已經看到了林楊。

“姜真君，聽說您要結道侶了，恭喜您。”

當初那個簪形法器，一個在天天的，一個在江子恒的，她後來也就沒拿回來，再做一個並不難，但姜如意已經不想做，或許……人有期望會更好些？至少有個努力的目標。淩天秘境……雖然防護罩有和沒有區別不大，不過為了保護秘境中的資源，兩宗兩山還是決定按照原先的時間開放，至於修為限制，也和原來一樣。

“謝謝。”除了這句話，姜如意有些悲哀地發現，她居然已經詞窮。

大約是看出了她沒有什麽話可說，林楊清了清嗓子，稍稍緩解了一些尷尬，“那，沒別的事了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姜如意拿出了一個丹藥瓶，遞到了林楊跟前，“這個，你拿去。”

林楊有些不解。

“是洗靈丹。”

洗靈丹，林楊自然是聽說過的，只是那幾乎已經是傳說裏頭的丹藥了，花再多的靈石都未必能買得到的其中一種丹藥。

“這麽珍貴的丹藥，我不能要。”雖然其實，林楊是很想要的。

“我留著也沒有用，還是你比較需要。”

“姜真君你可以……拿去拍賣，肯定能賣不少靈石。”

姜如意笑了，“我看著像是缺靈石的人嗎？給你的，你就收下，算你和它有緣吧。”

“那麽……我能替您做什麽嗎？”

“不需要，好好照顧你自己就行。”見林楊不肯伸手，姜如意伸手拉起了他的手，把丹藥瓶放在了他的掌心，“好好收著，別急著服用，先調整一下狀態，穩固住修為。”

“嗯。”

江子恒走到姜如意身邊的時候，林楊才剛轉身走了幾步。

“那是我送你的洗靈丹？”江子恒這話一出，林楊立馬就站在了原地，只是沒有轉身。

“你什麽時候過來的？說完話了？”

江子恒沒回答，只是定定地看著姜如意。姜如意和他對望了一會兒，嘆了口氣，“是，可你送給我，我也沒用啊，不如給有需要的人，不然你這丹藥，不就白煉制了嗎？”

江子恒依舊不說話。

“姜真君，不然……”林楊轉身，重新把丹藥瓶遞回到了姜如意跟前。

“我送出去的東西，從來是不會收回的。你要是不要的話，就扔了吧。”林楊自然是不可能扔掉的，於是姜如意繼續說，“這裏沒你的事了，你先走吧。我和江真君有話要說。”林楊走了兩步之後，姜如意在他身後開口，“你調整好了之後，就把丹藥吃了吧，放心，不會讓你吐出來的。”

讓紫梟和某蛟陪著天天，姜如意把江子恒拉到了一邊。

“江子恒！”

“嗯。”江子恒低低地應了一聲，算是回應。

“不就是顆丹藥嗎？這麽舍不得，當初幹嘛送給我？既然送給我了，我自然可以隨心處置的吧？”

“嗯。”江子恒知道，姜如意說得沒錯，丹藥她留著沒用，留著也是浪費，但是看她這麽輕易地把丹藥送出去，他心裏就是不大舒服。

“林楊的事，我還沒和你說過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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